这里的人不会生绝对真理病,他们说“异乎我者未必即非,而同乎我者未必即是。”
这里的人不会朝猜疑冷酷的方向走,他们说“容忍比自由还更重要。”
这里的人不会以国事为重,他们说:“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。”
这里的人“通过知识寻求解放”,他们“年老而勿衰”,他们彼此皆兄弟,每个人都有一双认识知识的眼睛。前段时间,我已在思想国内小住,闻闻思想花,看看思想文,还有会会思想圆桌内到访的主人的好友。
柏拉图也会偶尔到访,他来打击思想国的幸福自由,他布道似的说:“一刻也不能没有领袖。”但是,他总要悻悻然回去。他可能碰到卡尔·波普尔跟他说:人类没有一劳永逸的真理;他可能碰到胡适跟他说:凡不承认异己者的人,就不配争自由、谈自由。
我很高兴,我找到了那么处地方,可以无所顾忌的容纳我,可以没有势利和阶层,作为思想国公民并不需要护照和身份证,只要你有人格;思想国没有国界,因为你的灵魂指引了你的方向。”
革命年代的灵魂应该十分纯粹干燥,甚至能随时燃烧起来,政论充斥着太多的“打倒、砸碎、专政、革命进行到底”等暴力性的字眼,身处今日之中国人们都爱犯的错误总是看到进步的少,转型社会社会矛盾层出不穷,最容易愤世嫉俗、怨天尤人,对中国的民主进程,许多人要么偏激,要么麻木,要么悲观失望,但在熊培云的文字中始终持着一种不偏激,不激进,就事论事的观点,既有忧伤、批评、反思,但更多的是理性,是热爱、宽容、温暖、责任和希望,并且无比坚定。而这些思想在他的书中贯穿始终,“你多一份悲观,环境就多一份悲观”,“你默许自己一份自由,中国就前进一步”。“我们每个人,所有抱持平凡而高贵之心灵者,要积极地做自己想做和能做的事——把一生当作事业来做,把一生当作自己真正的远大前程。”多么的温暖和感人。是的,“唯有自由思想,才能让我们可以不依仗或畏惧权势。”鹿桥在《未央歌》里将他在西联赤脚上学的时代描绘成“诗歌加论文”的时代。如熊培云所述:“一直在寻找适合我自己的‘诗歌加论文’式的表达,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有心灵又有理性的文章,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身心愉悦,才符合我审美的情趣。”有理不在声高,声嘶力竭的叫嚣往往是外强中干的表现;刊印在现今中国各大中文核心期刊上的那些可以归类于“密码学”范畴的所谓学术论文,在学术规范和追赶热点之下往往呈现思想的苍白和语言的干涩;说到底还是文风的问题,写作的态度和审美的追求,其实大千世界文字秀美者众,难得的是见识;见识明辨者众,难得的是态度;态度端厚者众,难得的是心地;心地温暖,更需脚踏实地身体力行,才能做好学问、提问解惑、追求真理,才能裨益于治世济人。
从古代的“八股文”到革命年代的“党八股”,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汉语言的琅琅上口的音韵和内在的诗意、优雅和美丽离我们远去。其实只要你细心,就会发现人类历史上那些真正流传下来的人文与理论经典--从柏拉图的《理想国》到帕斯卡的《思想录》,从康德的《实践理性批判》到马克思的《共产党宣言》、《资本论》,托克维尔的《论美国的民主》、《旧制度与法国大革命》,从老子的《道德经》到费孝通的《乡土中国》,没有哪篇不是既有理性又有心灵的文字。如托克维尔谈到历史与传统的珍贵时,他说“当过去不再照亮未来,人心将在黑暗中徘徊”;谈到法国农民如何珍爱他们刚刚获得的土地时,他说“他终于有了一块土地;他把他的心和种子一起埋进地里”……沟通理性与心灵的两极,世界还有比这更好的文字么?
还是来说马克思,只要认真读过马克思经典著作,无不沉浸在对马克思优美犀利,蕴含逻辑与思想的文笔的崇拜中。如马克思在《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》中对宗教的分析和批判,运用了比喻、对比等多种修辞手法,寓深刻的思想于诗意的表达之中。他说“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,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。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,是无情世界的感情,正象它是没有精神的制度的精神一样。宗教是人民的鸦片。
马克思的传人们,难道你们真的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吗?难道你们继承不了马克思的文风吗?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丢失思想的利器和语言的魔力?也许是思想的僵化和素养的浅薄使然。毛主席借用对联:“墙上芦苇,头重脚轻根柢浅,山间翠竹,皮尖嘴厚腹中空”批评过的形式主义的党八股文风依然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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